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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 上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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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宋絮棠跟蔡雨去了游樂場玩了一圈,兩人剛出游樂場, 來到地下車庫準備搭輛順風車。

地下車庫陰暗, 光線不明。

從出口處吹來一陣涼風, 散去兩人身上的熱氣。

宋絮棠打算跟蔡雨散散步,這樣還能節省車費。

這時一輛黑色奔馳, 嗖得一聲停在她們面前,車窗緩緩開啟,喬緹摘掉墨鏡,她的輪廓端秀, 單手搭在方向盤上, 扭過頭看向她們, 道:“蕭同學走吧,我帶你們回家。”

蔡雨眼前一亮,趕緊上前打招呼, “班長你好。”

宋絮棠想到今天幫她打飯的事情,心裏隱約不滿,“不用, 我們可以打車。”

喬緹還沒被人這樣拒絕過, 臉上的笑意斂下來, “坐我的車不是很好麽。”

蔡雨兩只眼睛在她們身上流轉, 完全不知所以。

班長什麽時候對新同學這麽熱情了。

宋絮棠不予理會, 抓住蔡雨的手,“不用,蔡雨我們走吧。”

“啊, 哦哦。”

喬緹視線移向車窗外細瘦的身影,眉眼舒展,撐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磨得咯吱咯吱的響。

裝什麽裝,嘁。蕭拂,還沒有我得不到的。

她也不清楚怎麽會突然對這樣的女人上心。

一路上。

蔡雨停下腳步,不明其意的抓住她的手問:“班長難得送我們回去,你為什麽拒絕呢?”

宋絮棠走了一段路,望向遠行的車輛,吸了口氣,緩緩地吐出。

“因為無功不受祿啊,誰知道坐她的車是不是把你拐走。”

“班長不像那種人啊,她在學校人氣很高,可是一中的優秀代表。老師口中的優等生。”

“小可愛人不可貌相,你不知道嗎?”再說一個高中生開車真的不用駕照麽。

蔡雨摸了摸腦袋,覺得話沒錯,可是又有哪裏不太對。

索性不再去想這些事情,跟在她後面。



周四宋絮棠打擾衛生被留下了,蔡雨先走了一步,提前在校門外等她。

宋絮棠忙完手裏的事情,走出了校門。

林蔭兩道落下枯黃的樹葉,踩在地上發出吱吱的聲響。

她看見蔡雨在前面等她,剛開口,突然被人敲暈擡上了車。

一句曹尼瑪還沒說出口,就暈了過去。

醒過來的時候,宋絮棠在一個昏黃黯然的房間,眼前有個人影晃來晃去。

她瞇了瞇眼,剛想看清,對方一個耳光把她的臉打偏,不疼,但是也不爽。

“你什麽人,敢打我!”宋絮棠火了。

待看清眼前的人,胸口的怒火瞬間凍結了。

越白氳一身白色綢緞睡衣,身上酒氣很重,散著氤氳酒香,勾起她的下巴。

“小美人,我們又見面了。”

宋絮棠僵住,臉上血色全無:“怎麽是你?”

“就是我,除了我,你以為是誰。”

越白氳捏住她的臉,臉上泛起薄紅,美得妖嬈危險,“你的眼睛太像她,為什麽會嵌在這張平淡的臉上,想把你的眼睛挖出來做標本。”

宋絮棠臉嚇白了,“你,你別亂來啊!”

“你不配擁有這雙眼睛。”她嗤笑一聲,帶著幾分輕蔑。

宋絮棠氣的想破口大罵。

神經病又發作了,完了完了,越白氳不僅變態還精神失措。

宋絮棠嚇得爬起來,往外跑,腳下一個踉蹌撞到桌上,不小心碰到旁邊的一盞燈,摔在地上,一個骨白點藍的冰璃小瓶子突然滾了出來。

瓶子袖珍小巧,給人的感覺陰森森的。

宋絮棠楞了楞,瞅了瞅。

越白氳吃驚的睜大眼睛,飛快從地上將它撿起,放在手裏撫摸,眼裏化為癡癡的纏念:“阿棠,是不是摔痛你了。”

宋絮棠聽到她嘴裏念得那個字,仿佛被雷劈了幾下,呆楞住。

越白氳親著瓶身,嗓音柔柔的:“乖,不疼不疼,疼了我給你揉揉。”

宋絮棠有點窒息,手指難言的捏緊。

眼前的越白氳性情大改,抱著瓶子不再看她,親了親瓶身,從地上將燈盞豎起來,冰璃的瓶子繼續放在裏面很像佛龕的盒子裏。

越白氳的眼神不覆方才冷漠,變得格外溫軟,“已經沒事了,你不要怕,這裏只有我在,我再也不會欺負你了,你好好休息,好好的睡在裏面,我會陪著你。”

“……”宋絮棠腦中閃過一個可怕至極的念頭。

這人……他媽的是不是瘋掉了?

宋絮棠忐忑的靠近一點,有點狐疑:“越小姐,你小瓶子裏是什麽?”

越白氳撫摸著小瓶子,垂下密長的睫毛:“是我的棠兒,她在裏面睡覺。”

“……”宋絮棠心裏一頓,簡直難以自信。

這個賤人,她竟然把骨灰放在這裏面。

宋絮棠看的心驚肉跳,往後直退,腿腳不便利,險些磕到桌子。

越白氳這瘋狂的程度,八成鐵窗都鎮壓不住她。

她真是對這個女人服氣。

她都死了,還要把她裝進這種封閉的瓶子裏,是想超度她,還是想禁錮她永生。

屍骨的主人真是讓她感到無比愧疚,替她成了這個女人的階下囚。

越白氳安置好,眼睛斜過去,一眼盯住她的眼睛。

宋絮棠眼裏滿是驚恐,往後直退,知道無處可逃,身體貼著墻壁,像只受驚的老鼠。

越白氳捏住她的下巴,左右扭開,看了一眼。

“你的臉不像,眼睛還真是像極了。”

宋絮棠盡量讓自己平息,然而顫抖的聲音暴露她的膽怯,“我不認識你,你到底想做什麽,你知道上京蕭家,我可是蕭安茜的女兒,你要是對我做什麽,我媽絕對不會放過你。”

“我管你是什麽人,這眼睛我是要了。”越白氳手指輕輕觸碰她的睫毛,瑩瑩的淚珠子從她的睫毛上墜落,楚楚可憐的小模樣,實在招惹她的心。

明明不是一個人,偏偏有種魔力,讓她很難從她的臉上離開,尤其這雙眼睛,太美了。

宋絮棠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,心裏又急又氣又是害怕,跟只貓見了老鼠一樣。

她被她擡起下巴,被迫揚起臉,鼻尖通紅,“你敢挖我的眼睛,我不會放過你。”

越白氳不氣,就著身高的姿勢,將她逼到一隅,扯了扯嘴角,“跟我鬥,你鬥得起麽?”

“你別以為你厲害,比你厲害的比比皆是。欺負我這個高中生有什麽本事。”

“蕭同學,你還在上學?”

宋絮棠立即轉移視線,梗著脖子說:“我可是高中生,我們學校老師是不會允許談戀愛的,姐姐你就別在我身上費心思了,我們不適合。”

越白氳眉梢一挑,勾勾她的下巴,“談戀愛?你可真不是一般的自戀,我會喜歡你這張平庸的臉,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,你跟她差的太遠!”

宋絮棠喉嚨梗了一下,不甘示弱道:“你這是說我醜嗎?再說你那位就有多好看,切!我還不屑呢!”

就那個打排球的女人,她也不喜歡。

不過這次竟然沒見到她,真是奇怪了。

越白氳松開對她的鉗制,冷笑:“你想死是不是,這世上凡事說她只言片語的都是啞巴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宋絮棠硬生生打了個冷顫。

越白氳伸出手指,摸索著燈盞的邊角,從裏面映出的光,撒在她的臉上,美輪美奐。

“我的棠兒世間獨一無二,沒有人比的上她。”

宋絮棠迷迷糊糊的聽著,這句話竟讓她五味雜陳。

她不止有病,看樣子還有嚴重精神分裂癥,太可怕的女人。

宋絮棠最後走出越宅,人還是飄的。

她說不出這是什麽感覺,對死去的自己一種緬懷,還是對這樣越白氳還有那麽些刻在骨子裏得恨。

她沒有什麽朋友,除了楚念,她再難相信任何人。

宋絮棠不知不覺的游蕩街頭,無聊的四處看看。

一些小攤在叫賣,賣糖葫蘆,賣烤番薯的老爺爺。

宋絮棠走著走著,停在一個賣風箏的地方,遠遠的想到了什麽。

她跟越白氳交往的那段時間,也這樣放過風箏。

越白氳一邊放風箏一邊說:“阿棠,你就像風箏,自由自在,而我會是引線人跟著你一直走一直走,無論你跑到哪裏,我都會找到你,把你抱在懷裏。”

宋絮棠頓時眼眶泛起潮紅。

飛出天際的風箏不是她,而是越白氳,引線人早已斬斷情絲,墮落成魔。

“小妹妹,是你啊。”楚念正出來自己買菜,沒想到在這兒碰到這個好心腸的女孩。

宋絮棠回頭看向她,神色微楞。

她呆了一樣走進她,伸出手,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。

在她死後,似乎聽到她的哭聲,很傷心很傷心。

這麽久沒見,她真的很想她。

“你好小姐姐,你怎麽在這裏?”

楚念有些呆萌,軟軟的點頭,“我出來買食材,你在這裏做什麽。”

宋絮棠吸了口氣,“我不過走動走動,無事可做,那個小姐姐,我挺喜歡你的,以後我們做好朋友怎麽樣。你放心哦,有人欺負你,我會幫你欺負回來。”

楚念柔柔的笑了,握住她的手,睜開明亮的眼睛,沈默了會兒,輕聲說:“不知道為什麽,總感覺在哪兒見過你。”

話音剛落。

楚念陡然怔住了。

眼前比她高的女孩,突然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,看著自己哭笑不止。

她猛的嚇了一跳,手足無措:“你,你怎麽啦?你不要哭,不要哭呀。”

宋絮棠一把抱住她,一邊哭一邊說:“那你讓我抱一抱,我就不哭了。”

楚念乖乖的點頭,任她抱著自己,手指輕輕拍了拍她的的背脊,安慰道:“那我給你抱一下,你乖哦,不哭不哭。都是高中生了,不能在哭了。”

宋絮棠被她嘰歪的哄法給逗得破涕而笑。

一直以來她就是這樣,單純的要命,傻得可愛,明明自己也千瘡百孔,也要給她留半寸陽光。

“你個小嘰歪。”宋絮棠用臉蹭了蹭她的,軟軟嫩嫩的,說話也軟,脾氣也軟,可愛的要命。

“你還是那麽可愛,這麽漂亮善良。”

說完宋絮棠又擡頭忍不住的流眼淚,喉嚨裏發出悲戚的嗚咽。

這些年來,心裏太過委屈。

楚念眨巴著眼睛,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她的話語,只是笑了笑,繼續安慰她。

“你為什麽哭呀,可以跟我說。”

“你不懂……嗚嗚嗚……你不懂的。”

“你說出來,我也許就懂了。”

“我不要,說了你還是不懂,我就想抱著你哭一會兒。一會兒就好。”

因為太欣喜,因為太思念,所以人吶才會情不自禁。

宋絮棠眼淚豆子一樣的掉,抱著她哭的稀裏嘩啦,也不管自己還有沒有形象可言。

這一世,她定要翻盤成王,豁出去,也要保她安好。

“以後你只能有我這個朋友。”宋絮棠很是霸道的說。

楚念點頭,對她多出幾分好奇,笑了笑:“謝謝你願意跟我做朋友。在你之前我有一個非常好的朋友,可惜她不在了,我很想她,看見你,我又覺得她好像在我身邊了,這感覺好奇妙啊,那我們做朋友,你不要哭了哦,我不喜歡愛哭的朋友。”

宋絮棠撅著嘴,捏了捏她軟嫩嫩的臉蛋:“你胡說。”

楚念沒有胡說,她確實不喜歡愛哭鬼,尤其鼻涕眼淚一起掉的。

但是不知道今天怎麽了,可能她真的忙的不行,一見到這個叫蕭拂的女孩,莫名其妙的想縱容她的撒嬌蠻狠,反而覺得可愛無比。

楚念兩眼彎成月牙,笑的天真爛漫。

“不管發生什麽,你都不要哭,有個小姐姐告訴我,眼淚很值錢,要留給疼你的那個人。”

或許這是一種緣分。

因為你才是最疼我的那個人。



周末。

高二七班學生聚會上,宋絮棠穿著校服跟小白鞋混在一群人之中。

她好多年沒穿校服,怎麽穿怎麽自由。

她吃著水果,聽著臺上一對男女深情對唱,慢慢陷入沈靜之中。

忽然看見旁邊的蔡雨微微俯下身子。

一路上她捂著肚子,很不舒服的樣子。

宋絮棠靠過去,輕聲問:“蔡雨,你怎麽了,還不進來?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哪裏不舒服,有沒有需要我幫你的地方?”

蔡雨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在這時候疼起來, 她的時間向來紊亂,每次都會讓她痛不欲生很久。

宋絮棠左右環視, 見她們都進了包廂,跟喬緹說了等等。

她走過來牽住蔡雨的手把她扶起,輕聲問:“小可愛,你是不是姨媽來了?”

“嗯,來的時候會很疼。”

“這麽嚴重,你臉上出了好多汗,臉色也很難看,我帶你去醫院看看…”

蔡雨豎起手指,抵住唇,搖了搖頭:“別說話,我還撐得住, 先進包廂再說。”

“我帶你去醫院好不好?你這樣太痛苦了。”

蔡雨搖了搖頭,將身體盡量靠在墻壁,她深深呼吸著,目光黯然:“我不能去,被那個女人知道我病了,她不會放過我。”

“誰不會放過你?”

蔡雨抿唇不語。

宋絮棠頓覺是自己唐突了,“你不想說就不說吧,你坐下來休息,不要靠著墻壁。”

“謝謝你,我休息會兒就好了。”她不想坐下來,身體還在發抖,腹部依舊疼的麻痹。

真是自作自受,這種疼不去醫院自己熬著也艱難。

宋絮棠即是氣,又是無可奈何。

蔡雨投去溫柔的笑,“你別擔心,快進包廂吧,我今天不會進去了,我還要等我的雇主。”

宋絮棠盯著這個蔡雨的女生,總覺得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,與她產生共鳴。

這位的雇主到底是什麽人,可以左右蔡雨的一切。

宋絮棠的世界裏除了越白氳,從未有人超越過她的淩厲手段。

簡直極度讓人感到恐懼。

蔡雨扯出抹笑,“我雇主今天也會來皇家,我不能進去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感謝在2020-04-09 23:13:59~2020-04-10 21:06: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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